《不知》 | 谷地仁花＆清水洁子
*232话鸡血产物
*友情向
*私设下一任经理中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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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走得有些不真实。这不是快慢的关系，只是纯粹的，偶尔，会意识到某个时间点确实到来、存在，并且你即将离开向前。
踏进高中后，谷地仁花第一次感觉到这件事是在泽村前辈他们毕业的时候。学校里每个年级都理所应当有些受欢迎的男生——就像他们作为对手的某个学校的主将，但谷地向来对这些不太关心。她按着班级将自家排球部的每一位前辈都找了一遍，即使身边还有像日向影山这种吵吵嚷嚷的，也完全没有破坏她伤感的心情。前辈们要毕业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她想。她努力地将自己的眼泪往回憋，试图露出笑容送别前辈们，可红红的眼眶谁看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谷地憋了好久，久到她觉得没准儿真能撑到前辈们离开学校，却毫无防备地在清水洁子面前破了功。清水其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她在谷地面前很常这么笑，拍了拍她的头，说：“加油。”
谷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头一次没去注意他人投来的目光而是专注于哭泣这件事。这把清水都搞得一下子不知所措，最后把她揽进怀里拍拍后背直到她哭完为止。
第二次就是现在，谷地仁花坐在教师办公室的椅子上，微低着头听老师语重心长的劝导。她的老师是个稳重的中年人，说话时不急不忙，有条有理思路明晰，每一个字确实都是在为她切身考虑。也许换做是其他话题，谷地一定早就赞成老师的选择，可只有此时，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老师，我很理解您的意思，”谷地最终这样开口，有些紧张地攥紧手指，“但是我还是要去春高……一定要去。”
老师叹了口气。
谷地如今也是三年级，她作为升学班的学生，事实上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消耗时间于社团活动。她的状况又与当年清水面临的不同：乌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进入全国，而排球部也早就拥有经理的接任者。她其实无需多操什么心，就算在现在退去也无可厚非。
现在不想就这么一个人提前离开，大概也只是她的任性。谷地仁花少有的任性。
当时的清水学姐是怎样的呢？谷地试图去想，却又觉得难以琢磨，如果要说，也只能说是相当困难又具有勇气。她也想拥有这种勇气。那句临别时的“加油”总会不经意间响起在耳边，谷地咬住下唇，知道有一些事情，无论如何也是想要坚持到最后一分一秒的。
此时此刻的这份心情，会是接近清水前辈的吧。
谷地仁花有很多事情从没有向清水问过，以前是没有想到，后来是原因不明的难以开口。比如说清水在面临春高时寻找接替者是什么心情，最初怀抱着怎样的想法来到排球部做经理，没有前辈的带领有没有过什么动摇——这些全是未知。每走到一个清水也同样踏过的地方，她就会忍不住去想象，既希望自己能离她更近一些，又想踩出一点不一样的路来。
很多时候言语无法表述清楚一个人如何。现在二年级的后辈们只听过毕业前的田中他们端着虔诚的脸说上任经理是如何如何美丽高洁是何等女神一般的存在，而一年级的后辈则是听着二年级转述中传说一般的美女经理前辈。有不少人嬉皮笑脸过来问谷地她的前辈经理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可越是喜爱尊敬、越是觉得对方无比优秀，就越是形容不出万分之一的美好。谷地枉为升学班的学生，她脑子里转了半天，却只能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清水前辈是……非常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
“呃……她曾经一只手就挡下飞向我的排球……”谷地说完就后悔了，厉害的范畴很大，清水在哪个范围里都是厉害的等级，可她竟然一时之间脑子里只蹦出了这个场景。
谷地赶紧纠正：“那个、清水前辈是大美人！”
后辈欲言又止地回去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私下里有人传播：传说中的经理前辈是美女猩猩。谷地觉得田中和西谷前辈要是知道一定会气得蹿出体育馆的房顶。
按说一个毕业的前辈不会如此频繁地被人记起，但清水对谷地来讲不太一样。如果谷地从村民B向着会战斗的村民B变化的开端是日向，那么清水就是在那之后为她引路的人。清水带着她向前走，然后慢慢地放手，对她说你要习惯，最后向她挥挥手，笑着看她已经可以一个人踏出路来。
谷地一开始还很不安，当乌野凯旋而归时，有经理自愿的人并不在少数。她不得已勉强自己做出前辈的可靠样子，久而久之竟然真的愈发可靠起来。谷地的性子很好，后辈们也愿意跟她相处，新进的两名经理与她都关系不错。实习期后只留下了一个，另一个因为对影山的印象破灭失去了动力，但却因为喜欢谷地时不时也会来观看排球部的练习，顺手帮些小忙。
乌野变强了许多。谷地仁花也成长了很多。现在她即使偶尔会犯些迷糊或者为着什么突然慌张起来，也没人会觉得她没有前辈的样子。时间沉淀下来的，仿佛是落在浑身的气息里的。
跟着队伍走入熟悉的体育场馆时谷地深呼吸了一口，身体还是会微微紧绷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经理中野，笑着让对方稍微放松下来。云南白药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少年们交谈的声音中透着兴奋与紧张。
“没人拿错或者忘了什么东西吧！”日向四处问，一点前辈的样子也端不出来，说得好像两年前在这里弄错了包的人不是他一样。从不错过机会的月岛立即戳穿了他，谷地听着日常的拌嘴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赛中途却没有开头这样好，二年级的MB在第二局的开头意外受伤，一年级做经理时就遇见过这类事态的谷地并不算慌张。为了确定伤势，还是要带着去看下医生才行。谷地在带伤员离开之前，拍了拍中野的肩：
“这里气氛是有些重，不过你要学着习惯。”
她透过中野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小南一个人可以的，对吧？”
中野抿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谷地再回来的时候双方比分追得正紧，她跟教练交代了一下伤员的情况，这才坐在长板凳上心无旁骛地关注赛况。赛场里就像燃着火，堪堪停在白线边缘，热浪却也扑了她一身，连指节都快要冒烟。
这是赛场，这是战场，是她的战场。
谷地甘愿让这把火从脚烧尽到发梢。
她不知怎么忽然抬头向正对着的观众席看去，那里正站着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而他们之中，黑发的女性也正注视着她，露出微微的笑容。
谷地愣了一下，突然觉得那个笑容里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琐碎的语言，无法诉说的相同情感。她张了下嘴，急促地喘了口气，眼角毫无预兆地泛红，最后她同样回以笑容，一个有点快要哭、但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与你，是否又接近了什么呢？
下一秒哨声尖锐地响起，扣杀落地的一球猛地拽回了谷地的视线。乌野距离胜利只差一分，最后的一分。
拿下吧，谷地想，一定要拿下啊。
当乌野主攻的扣球打在对方指尖飞落出去的那刻，哨声还没吹响，谷地绷在脑子里的弦却先一步松下来了。结束了，她呼了口气，欣喜又觉得茫然。她属于排球的最后的夏天，终于在这么久后，随着这一球落地的弧线，彻底远去了。
中野眼圈红红的发湿，没能忍住一边叫一边抱紧了谷地。谷地也抱紧她，拍着对方后背稍作安慰，抬头想再去找观众席上的人时，才发现一众前辈都不见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谷地有些失落，她很想跟清水前辈和其他前辈说说话，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谷地慢悠悠跟在队伍最后，还没出馆门却听见前面炸开。日向的一嗓子“前辈？！”叫得简直方圆十里都能听清，谷地仁花一下子提起了心，跑过去看，前辈们竟然都站在体育馆门前。
“小仁花。”清水朝她微笑着招了招手，看呆了没见过世面的一二年级臭小子们。
“不是美女猩猩？！”
“真的大美人诶！！”
经过窃窃私语的后辈身边时谷地很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跟谷地前辈比真的好不一样……”
谷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毫无进步的胸，突然没勇气站过去了。还是清水自己走近，比了下个头对她笑起来：“长个子了？”
“啊、是！还长了不少呢！前辈也——”谷地嘴里磕绊了一下，哀嚎着蹲了下去，“前辈长没长我怎么知道啊！我这个蠢材！！！”
清水笑着去拉她，旁边菅原凑过来打趣：“之前还觉得小谷变了不少呢，这么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嘛。”
“啊……是……非常抱歉……”谷地羞愧地捂着脸，也不明白自己在前辈面前怎么立刻就打回到了一年级的时候，像个刚学会吃糖的小孩。
“我那时候还很担心过经理的事来着，”清水把菅原赶走，带着点怀念的笑跟谷地聊天，“想过万一排球部没有接任的经理怎么办……”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但总想为他们多做点什么。”
“有小仁花来接替我，真是太好了。”
谷地望着清水如深潭般的眼睛，突然伸手抓住清水在寒风中冰凉的手指：“我也是……能遇到清水前辈。”
她重复：“能遇到清水前辈，决定做排球部的经理，一直坚持到现在……真是太好了。”
执着于某件事丝毫不放弃，从一而终，实在是太过美好的经历了。她知道清水前辈与她不同，也许是放弃了什么而选择了什么，也许是经历过更加难过痛苦嘴上却轻轻一带而过的事情，直到现在她也自觉难以望其项背。
可那又如何呢？
如何开始并不重要，开始做的理由也并不重要，很多事只需要一个尝试，而各人与各人的路本就途中相似方向又截然不同。清水洁子带给谷地仁花的是无形的礼物，谷地仁花将这礼物收下，获得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东西，再将被自己改造过的礼物送给后面的人。
谷地仁花知道，无论何时再有谁来询问清水洁子，她的回答一定还是词语贫乏的那句“厉害的人”。可她一定不知道，在她于樱花散落中离开乌野后，有人问起上一任的经理，中野会回答：
谷地前辈，是位非常厉害的人。
正如清水不知道谷地对她的喜欢与敬仰，是糅杂了多少情感在里面一样。
END.
被漫画里的那句传承戳到了，突然间就哭了出来。乱七八糟写完，脑子里的感受不知道能不能表达出来万分之一……
即使写得很差劲，也希望能有评论……单纯聊聊经理组也好啊。
我爱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