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 矢巾秀&京谷贤太郎
*京矢京无差，一丁点阿吽
*有私设，半夜放飞
*ooc/bug可能有欢迎指出
*后续请去 @天儿 观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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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巾从老师那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京谷。「哟。」他打了个招呼，京谷瞥了一眼进路指导室的门又盯住矢巾，沉声回了一个音节：「噢。」
矢巾早就习惯对方说话的方式，如果放在一年级那时他大概会冲上来想呛声然后被前辈们拦住——不，并不会，一年级时的他们关系差劲到见面连招呼都不会打。
「去部室？」矢巾随口问，却也知道对方一定是肯定的回答；他没打算听京谷再吐出第二个「噢」，径自又说了下去，「进路，你怎么样？」
京谷很快回答：「没想好，估计还要拖延。」
「我是肯定要去大学的呢——你想升学吗？」
「不怎么想。」京谷顿了一下，难得又加了一句，「但也没想好到底想做什么。」
「哈，符合你的风格。」矢巾笑了起来，啪地拍了对方后背一掌，惹得京谷猛地转头瞪他，可惜这么久过去矢巾早就不怎么害怕。他耸耸肩，开玩笑似的开口：「要是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干脆跟我一起来M大？偏差值也不算高，你应该也差不多的。一起继续打排球啊，没准还能对上及川前辈他们。」
也不知道京谷是不是足够细心能够捕捉到他声音里微妙的紧张，他这句话其实翻来覆去憋了很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京谷估计听不懂字面下他的另一层意思，他其实……也没那么想让对方听懂。他只是想这么说一下看看，假装已经扔出去了某句特别的话，看着对方没有接住，以此来证明他的想法没错，结果只会是这样。
矢巾插着兜走得歪歪斜斜一点都没有三年级主将的样子，见京谷半天没反应，扭头看他：「我就这么一说，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我会考虑。」
矢巾心里一动，不露声色笑着啪地又拍在了对方后背上。这次京谷也转头瞪他，然后一脚直接踢在他左边小腿上。
「你他妈……」矢巾咧嘴往旁边赶紧跳了两步，看见京谷没笑但明显脸上有着扳回一局的胜利感，很有些想扑过去干一架的冲动。不过他不能，他又不是那位岩泉前辈，至少只论打架他打不过京谷；对他二年级的时候打输过，还不止一次。
说来也很奇怪，前辈们退部以后那阵他俩没少干架，为了京谷的不配合、为了战术的分歧、为了让那家伙不跟以前似的跑到外头自己练习等等等等。矢巾不是及川，也做不到及川的方法和手段，吵急了结果就是动手，后辈们不太敢来拉架，同届的拉不开，习惯了干脆就放开让他们打，反正多少心里也有轻重不会将对方伤到妨碍训练的地步。
即使如此，矢巾一次都没打赢。但慢慢他发现尽管没赢，结果上都是京谷在逐渐适应和向他理想的方式靠拢。那么输赢就不重要，他们一直打到京谷完全融入进矢巾为领袖的队伍里，后来再没打过架。
打架说到底是很疼的啊，矢巾想，他按理说某种方面吃了比及川更多的苦头，结果却也没能比及川走得更远。这么一回头去想，忽然觉得隔几天带点伤回去的那段日子有些怀念了。不他可没有受虐倾向，只不过被自己的伟大感动了些许。
他最初的确是看不爽京谷的，可能是态度也可能是才能，矢巾有点地方中规中矩，遇到野生儿似的那种家伙真有些应付不来。就算在青城这个几乎怪人云集的地方，他也特别与京谷不对付。不过特别这种东西，经常走着走着就会变质，天知道他什么时候看着京谷，脑子里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这是不行的，他也从没想让京谷发觉，更不想被回应——那是在扯着两个人一起往下掉，不是所有人都像及川和岩泉。
可是期望，还是想偶尔拥有一下的。
他带起的队伍已经形成了新的风格，不知道等他们退部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及川前辈他们回来看过他们的练习，那几个人还兴致勃勃分组打了两场比赛。快走之前及川笑着拍了拍矢巾的肩说他把队伍带得不错，不用刻意去模仿打出自己的特色就好。及川说小狂犬看着乖了不少不过老样子，前辈还是只尊敬岩泉。矢巾那时候也很想说，除了你谁还能叫着「小狂犬」把他压榨着用。
也都过去了。他下去之后，不知道下一代的青城又是否能让他觉得很好呢。
「时间真是快啊，」矢巾叹气，「今年我一个女朋友都没交到，乌野的那个经理真的很可爱。」
京谷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智障。
「行啦，赶紧的吧，前辈可不能迟到。」矢巾打开柜子换衣服，心里取笑自己被进路指导弄得伤春悲秋。他回忆的他即将走的，都是无数人曾经踏过的路。
春高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就已经临近圣诞节。复习到头大，矢巾借着平安夜跑出来转转。他特地选了远点的地方，毕竟这天晚上几乎哪都是人，还有一对对的现充伤害他的心灵。
他可不会去约京谷。不过不在一个班，复习期也很忙，走廊上遇见过几次，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他还在真有点想见见对方。
说曹操曹操到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一下，矢巾坐在公园长椅上含着棒棒糖，抬眼看见那家伙正穿过这里。矢巾愣了一下，张口含糊不清叫了对方一声，京谷惊讶地转头看他。
「你怎么在？」
「啊……我瞎转悠跑过来的，没人清净，我最近看书都快看疯了，」矢巾把棒棒糖拿出来，「你呢？」
「出来买东西，」京谷翘起胳膊往后面一指，「我家」
「跑腿？」
「嗯。」
「正好我也闲着，一起一起。」
往便利店走着的路上矢巾忽然想起曾经提过的进路问题从那之后就没了后话，他自然是M大，但京谷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他说考虑，后续也许是忘了也许是不想说，反正没告诉他。矢巾有预感自己会是自讨没趣，问其实不如不问，可他忍不住去问。
「差点都忘了，之前说的进路，你怎么办了？」
「不升学，」京谷很干脆地回应，「有别的事想尝试。」
「……排球呢？」
「还会打。」
矢巾一瞬间不知道是该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该有些失望。京谷没有准备离开排球，也果然不想升学，从反应来看更没发现他的小心思。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发展，可此时却显得十分无趣，他几乎有些不甘和后悔。
只有一些。
矢巾跟着京谷买完东西走到他家不远处才告别，他说「再见」，京谷「噢」了一声就转身回去了。每次都是这样，即使是再见，这家伙也不会好好告别，一个音节就跟万能用语似的，反正谁也不敢恼他。
矢巾纳闷，他到底喜欢他什么？这种似乎生活在狼的社会的人，有个什么好在意的？可事实就是他在意，有些没理的事你永远倒腾不清。
矢巾一直觉得「再见」是个好词，有分别却代表着再会，是希望是期待，就像花开花落树枯又生。毕业式的那天他将这个词语吐出了无数次，也收到了无数相同的回应，每道声音里都是温暖又伤感的颜色。
「没人要我的纽扣吗？」矢巾一脸正经地问，班里的女生们都笑出来，因即将离别而挂在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完，就这么笑开显得有些滑稽。
女孩子们多可爱，矢巾想，还是起身往那家伙的班里走去。那里没看到京谷的踪影，他想了想，跑到天台，依然没有人影。矢巾想难道去了体育馆？他跑下楼，还没出门就看见站在自动贩卖机旁的京谷。
「你干嘛呢。」
矢巾内心翻了个白眼，居然是在这地方。对方没理他，按了下键，咣啷一声从下头取出一听果汁，自顾自喝了起来。
「啊啊，过得真快啊……」矢巾干脆也兀自感慨起来，「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三年很长，前辈们走的时候也没觉得多快。现在自己要走了，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他看向那边的体育馆。
那里是他拼命努力了三年的地方。是见证他从只能望着前辈的小队员变成队伍支撑的地方。是他有过放弃念头也有过更多对胜利渴望的地方。是他与不同人缔结羁绊的地方。是他与京谷打架的地方。是他有点不想离开的地方。
尽管他即将要去的，是会比这个体育馆能带给他的，走得更远的地方。
「你就没点什么感触吗……」矢巾嘟嘟囔囔了一堆，京谷一声不吭就像没听见似的，这倒让矢巾有了点挫败感。
京谷啧了一声没说别的，把喝光了的易拉罐捏瘪扔进了垃圾箱。按说他也没别的事了，不用听着矢巾絮絮叨叨，可他今天没嫌烦也没走，仿佛今天把所有的耐性都放了出来。
「好吧。」矢巾没劲地也买了听果汁，反正多愁善感的就他一个就他想得多。矢巾发现已经没什么别的话可以扯了，最想扯的他永远不会说。沉默会使气氛变得尴尬，在到达无法忍受的程度之前矢巾决定主动离开。
「我走了。」矢巾的大学在外县，彼此家住的也不近，估计今后除了聚会也很难碰面了吧。这真是令人不太舒服，不过时间就是用来让人忘记不舒服的。不会有遗憾吗？过几年回想不会觉得可惜吗？几年后的自己又会是何种心情来看待这些呢？还会碰面吗？碰到还会认出彼此吗？会说什么话？打个招呼就相互离去？会有机会坐在一起在酒馆里喝酒吗？还能一起打球吗？他与他之间那种奇妙的默契还会重现吗？
矢巾无谓地笑了起来，他有这么多问题盘旋在脑子里，却一个都得不出答案。那些都是未来，他看不到摸不清也猜不明白。他只需要为现在做出决定，至于是否后悔，答案是否是他想要的，都不是现在的他需要管的。
「跟你打球……很不错，」矢巾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怀念的片段，他正了正脸色，眼睛凝视着京谷，清了下嗓子开口，「再见了。」
问题再来一个吧，京谷这次，会对他说「再见」吗？矢巾盯着对方，手指紧握，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
京谷也注视着他，过了两秒，听到他的声音：「噢。」
没有。
矢巾松开了手，当面给他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我说你，最后跟我也说声再见会怎么啊？」
「不想说。」
「哎你他妈——」
京谷又啧了一声，也没理矢巾爆了粗口，皱着眉转身先走了。矢巾只想拿头磕墙，想不出来自己长期以来是怎么得罪京谷了，连句再见都不愿意跟他说。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算是有好好告别了，就这么一次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爬出来。希望能比他想象的更早点。
随便了。都随便了。毕业了，还在乎什么呢。
矢巾走出校门之后又回头看了眼他的母校青城。他结束的、刚开始的、未了结的，从今天起，全部都要与此处远离了。
（再见，青叶城西。）
矢巾忽然想，京谷的不想说再见，难道是觉得这样就不算分离了吗？只要那句告别没说出口，就可以无赖地算在相伴范围了吗？
恐怕是自己想多了吧，矢巾叹口气，京谷的脑袋才想不到这种东西。估计还是自己干了什么让他这么久都怀恨在心。
时间还算早，没被云遮住的太阳有些刺眼，初春的风卷着冷从树木中穿过扑面而来。矢巾今天穿得有些单薄，此时不禁侧身避开这阵风，抱紧双臂想着赶紧回家才好。他举起手放在嘴前哈了几口气，冬天的尾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
「真冷……」他喃喃自语，后面走过很多出校的毕业生，但没人在看他，也没人注意他。他的眼角有些泛红，后来干脆将发凉的手捂在脸上盖了几秒。
「真冷。怎么眼泪都要冻出来了啊。」
END
徘徊在CP和CB之间w我好喜欢这种啊（躺）发糖在天儿，这也算是在写合文……？（笑）希望吃得开心，欢迎捉虫和所有批评建议！
